2011年3月1日 星期二

我上學了!

2011年3月1日,熙熙正式開始他的學習生涯,去上幼稚園了!這一天,他剛滿4歲又15天。

我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媽媽,老早就想讓他去上幼稚園,這樣他就不會整天吵著我陪他玩,給我製造麻煩。可是爸比很怕小小孩一上學就生病,所以一直拖著沒有讓我得逞。

今年春節,熙熙滿4歲,節後我就開始參觀幼稚園,尋找合適的想讓他去。爸比見狀也不好說什麼,只好由著我。

我們家附近有三家幼稚園,小太陽完全沒有活動空間,刪掉。YoYo環境很新,場地很大,費用也還好,只是用的教材不怎麼樣(雖然沒有想要小孩在幼稚園學什麼,但是也不能亂學),而且一個老師顧15個,我擔心熙熙才剛去適應不了,況且人多也比較容易生病。小白兔場地不算小,費用很便宜,用的教材還可以,只是設備老舊了些,但是小班加上熙熙才6個小朋友,這是我喜歡的真正原因。於是,最後決定讓熙熙上這間。

我很積極地第一天就準備繳錢,想讓熙熙正式入籍,可是有經驗的園長跟我說,先讓他來試讀一個禮拜,如果各方面都OK,再正式報名。我說這樣也好。其實黃園長讓我有一種寄託,因為我的外婆也是幼稚園的老師,而且也姓黃,從小把我帶大,隱約中覺得,這位黃園長也能夠讓熙熙平順地進入學習生涯。人啊,受到太多東西的牽絆。

去上學之前,我問熙熙你上學會不會哭,他說我不會。我半信半疑,覺得小孩子都常常高估自己的能力,到時候他應該捨不得我,要回家。於是,那天真的來了,我把他送到門口,他沒要老師牽手,自己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教室。我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裡被抽離,不是痛,而是你發現你自己的某一部分也跟著他進了教室,於是你自己身上就有一塊地方空出來了。(現在我寫到這裡,眼淚一直不聽使喚地掉下來。也想起來,當我離開重慶來到台灣時,我的爸媽在我的身後,也應該經歷了和我一樣的感覺,他們的身體裡也有一塊地方空出來,隨著我來到了台灣。)當時,不知道這空出來的一塊地方要怎麼來填滿,也不知道它會給我帶來什麼。於是,就這樣六神無主地回到了家。

熙熙不在家,我可以好好地睡個午覺。以前我為了睡午覺都讓他看半個小時的電視或玩半個小時的遊戲,時間到了,就叫他叫我起來,不然我下午會沒辦法應付那個從不午睡體力充沛的小惡魔。爸比常說,你怎麼可能在燈光亮著又有噪音的環境下睡得著,可是如果我無法適應這樣的環境,我就會撐不下去。於是,不管電視的聲音有多大,熙熙的聲音有多大,燈光有多亮,我都可以入睡。現在,小惡魔不在了,我應該可以睡得更香。可是,我睡不著,不僅睡不著,還不自覺地流淚,我想我的鬧鐘的時間可能調太短。於是,我把時間從半小時調到一小時,可是還是睡不著,而且還是不停地流淚。怎麼他都沒有哭,我卻哭起來?難道是因為這個時候,爸比正在上班,熙熙正在上學(他還是不午睡),而我卻在睡覺,這讓我有罪惡感?於是,我只好起來,做該做的事,這樣就好了。

之前曾經無數次地問熙熙要不要去上幼稚園,他都說不要,要在家裡和我玩,可是真的上學的時候,一切都變了。
美育的音樂課下課,原本很喜歡去吃自助餐的熙熙,不准我去做別的,因為要趕回學校上課;
從來不自己吃飯的熙熙,從第一天上學起就自己吃飯和點心,而且還不會弄得滿地都是,可是回家以後還是要媽媽餵;
在學校他都自己去小便,自己穿脫褲子,老師只幫忙整理,這在家裡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;
中午午休結束以後,他會幫老師收棉被,在家裡他只會把玩具弄得到處都是;
和同學們也相處得很好,可是在家裡發脾氣的時候,就會打爸比媽咪,事後再心不在焉地說聲對不起;
......
我的兒子是長大了,還是在家一套出門一套?

看著他連週末都說我要去白兔,我想他真的是需要朋友,需要社交,需要一個沒有父母的環境來長大,來發揮。畢竟一個沒有父母可以依賴的地方,他必須自己學著去處理事情,不可以再任性地"胡作非為"。

可是,從此以後就沒有人在我身邊一直不停地動,不聽地問為什麼,不聽地騷擾我,他就會一直讀下去,開始他的學生生涯,有一天還會有自己的朋友,自己的愛好,自己的圈子,自己的秘密,這到底是我的幸福還是不幸呢?但是,這應該是他的幸福,既然這樣,就快樂地接受吧,陪著他一起長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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